【中南人的抗战】少年杨和荣的抗日岁月
来源:新闻中心 点击次数:次 发布时间:2015年08月27日 作者:唐夏
杨和荣,1926年7月出生于山东省惠民县魏集乡。青少年时期是在饥寒交迫中长大的,14岁时,目睹了日本鬼子在中国奸淫烧杀的罪行,毅然投身抗日宣传活动,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15岁参加抗日游击队,17岁参加八路军,18岁加入中国共产党。革命战争期间,参加过“山海关保卫战”、“四平保卫战”、“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等。1949年初调中央军委“铁道护运司令部”;1950年,先后在济南、郑州、西安等地任职;1960年,调原长沙铁道学院,先后任教务长、宣传部长、组织部长;1985年离休,现为中南大学关工委顾问,离休第四党支部书记。
(杨和荣近照)
15岁参加抗日游击队
1940年前后,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一一五师命肖华带领八路军第三四三旅一部(后改编为山东抗日纵队)到山东宣传抗日,在惠民、乐陵、阳信等县开展抗日宣传,组织抗日武装。杨和荣的一个远房爷爷杨玉普20多岁时因闯了祸逃到南方,在江西参加了红军,经过长征到达延安,这次也随肖华部队来到山东,担任霑化县和无棣县的中队长。他经常在夜间带小部队来家乡附近活动,宣传抗日,动员群众参加抗日队伍。他讲述八路军一一五师取得的平型关大捷,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中国人民决不当亡国奴,一定能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他还教大家唱《大刀进行曲》、《松花江上》、《救亡进行曲》等著名抗战歌曲,动员大家参加八路军。杨和荣听了很受鼓舞,向杨玉普表达了想加入游击队的意愿,可是他当时才14岁,被拒绝了。
1941年,15岁的杨和荣参加抗日游击队,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他们主要在黄河南岸田镇、张王庄、周村等周围地区活动,有时也到黄河北清河镇附近活动。当时游击队员21人,队长张玉在八路军主力部队当过排长,副队长杨建公当过小学教师,武器只有三四支短枪和七八支长枪,子弹很少,多是大刀、红缨枪,每人都有两颗手榴弹。他们主要在晚上活动,宣传抗日,宣传八路军在平型关战斗中歼灭三千多日军的伟大胜利,配合八路军打击汉奸队和死心塌地为日本鬼子做事的伪保长。
有一次,田镇日伪据点一个班的汉奸队和两个鬼子出来催要粮款,抓年轻妇女糟蹋。游击队得到消息后,队长决定埋伏在距田镇五里路的路边坟地和麦地里,他们先在大路上埋了两颗地雷,等敌人踏响地雷后,游击队趁敌人慌乱时从坟地和麦地里出击,缴获了三支步枪和一些子弹、手榴弹。这是杨和荣参加游击队后第一次和敌人面对面战斗。
1942年下半年,日寇第六混战旅团纠集驻青岛潍坊、惠民等地的日军、伪军2万多人对清河军区八路军根据地进行“蚕食”大扫荡,采取“远程奔袭,铁壁合围,拉网清乡”等战术,对抗日根据地实行残酷的抢光、烧光、杀光“三光”政策,清河军区所属各县多是平原地区,山很少,只有靠青纱帐、抗日沟、地道和敌人打游击。
在这次反扫荡中,没突围出去的部队和机关工作人员遭受到很大损失,有的连队弹尽粮绝和敌人拼刺刀,大部分人已牺牲或受伤被俘,很多村庄惨遭洗劫,青年妇女被奸污糟蹋后杀害。青年男子被抓去当劳动力,老幼也难幸免,一些村子的房屋被烧光,财物被抢光,人被杀光。游击队长张玉和大部分队员阵亡,杨建公副队长带领杨和荣等三人趁夜幕摸出敌人合围后,分散活动沿途讨饭,打探党组织和八路军的情况。16岁的杨和荣因为个头小,扮成讨饭的孩子,秘密打听八路军踪迹,晚上睡到村头场院的柴垛里。经过半年多的时间,走了一百多里路,终于打听到霑化县大队经常在霑化县、杏亥、六沟、饱家屋子小五村一带活动,1943年5月,杨和荣在小五村找到霑化县大队,大队长宋文钦听了他的事迹后,同意他参军,并分到一中队四班当战士。
(参加八路军照)
17岁参加八路军
1943年5月,杨和荣加入八路军霑化县大队后,当时敌强我弱,部队经常化整为零,一个排或一个连一起活动,战斗很频繁,有时一周和敌人打几次,有时到一个村刚住下,饭才做好,还没来得及吃,敌人就来了。
17岁的杨和荣个头小,一遇战斗就很怕,一听枪声就弯腰,一些老战士告诉他:“别怕,子弹离你还远得很。”当时鬼子用的是三八大盖和弯把子机枪,枪把子是弯的,枪口径和子弹都是六五的,枪响声是“叭沟叭沟”,伪军用的是捷克式,子弹口径都是七九的,枪响如放鞭炮“叭叭叭”,子弹声如溜溜的声音,说明子弹离你很远,不用管它,如果子弹声是嗖嗖的,子弹就离你很近了,就弯腰躲避。听了老兵的经验,杨和荣也不害怕了,和敌人面对面拼刺刀,力气大的不可想象,敌人的封锁沟,一般都两米左右宽,平时跳不过去,但追敌人或被敌人追时,纵身一跃就过去了。反敌大扫荡,保卫麦收,和敌人打游击战,杨和荣也积累了战斗经验。
经过五六月反日寇扫荡、保卫麦收的战斗锻炼,中队长毛世云看他年龄小、机灵,又读了两年半小学,就要他到中队部当通讯员。
1944年年初,霑化县大队改编为霑化独立营,也称二营,归第四军分区领导,活动范围扩大到利津、信阳等几县。杨和荣担任四连通讯员,指导员陈振球、排长于登江看他作战勇敢,完成任务好,经常找他谈话,讲一些共产党的基本知识,培养他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4年下半年,独立营抽调一批班长和有培养前途的骨干到渤海军区教导大队学军事和政治,教员是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山东分校派的,军事主要学射击、投弹、刺杀、爆破等,政治主要学毛主席的《论持久战》和游击战的战略战术、抗日形势等。学习结业后,杨和荣被调到营部当通讯员,任通讯班副班长,不久又回到四连当文书和四班班长。
由于敌强我弱,八路军的武器差且杂得很,子弹少,步枪多是中国湖北造,也有捷克式和老套筒,苏联九连灯,日本的三八大盖,一个排也只有3—5支,轻机枪一个连只有2—3挺,多是捷克式。日本的弯把子机枪,县大队有1—2挺,步枪因是杂牌,子弹很少,有的只有几发子弹,当时战斗主要靠手榴弹,每人5颗。攻打敌人据点主要靠炸药包爆破。
霑化县大队活动范围主要在游击区,是抗日根据地和敌占区的中间地带,为了隐蔽,一个连夜里进一个村庄,先到村周围查看地形,化装成农民放好哨,部队进村后,封锁消息,本村的不准出,外来的只准进不准出。部队一方面调查村民情况,一方面宣传抗日。部队军事训练、政治教育抓得也很紧,出操、刺杀、射击、瞄准、投弹、上政治课、学文化等照常进行。
一次,敌人据点利国镇的伪镇长周某某带着四个伪军来催粮、要款,进村后到村公所,埋伏在村公所的指导员陈振球当场将其俘虏,并对他们进行了教育,要他们明白,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阴谋决不会得逞,一定会被中国人民赶出中国,当汉奸没有好下场。要他们认清形势,给自己留条后路,要有中国人的良心,要“人在曹营心在汉”,多为抗日、为百姓做些好事。四个伪军因是附近农村穷人的孩子被抓去的,表示愿意为抗日做些好事。伪镇上周某某表示一定按八路军的指示办,陈指导员决定把枪还给他,等部队离开后,放他们回去。他们回去后,一直和八路军保持着联系,为八路军提供了一些情报,也帮助搞了一些紧缺的物资,成了八路军安插到利国镇敌人据点的一个内线。
(杨和荣(中)与抗日时期战友合影)
18岁上前线打鬼子
1944年,敌人五一大扫荡中,杨和荣所在连队化整为零分散活动,一部分隐蔽在李家屋子,另一个排隐蔽在张家屋子,相距五华里,不料被敌人发现,敌人的骑兵和汉奸队将要包围张家屋子,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连长、指导员命令杨和荣设法突破敌人的包围,通知孙友礼副连长带一排通过抗日沟和青纱帐的掩护向李家屋子靠拢。杨和荣想办法摸进了张家屋子,找到孙副连长,告诉他敌人已经发现并开始包围了他们,将发动进攻,传达连长命令:由他带一排迅速向李家屋子方向转移,和二排三排会合。孙副连长立即按照指示转移,避免了损失。敌人向张家屋子打了一阵枪炮,进村扑了个空。杨和荣因机智勇敢完成了任务,受到连长、指导员的表扬。不久他担任二排四班副班长,兼任四连文书。
1944年下半年,日寇集中在惠民、信阳、利津、霑化、宾县的鬼子和伪军达5000多人、汽车30多辆加骑兵200多个,气势汹汹开到山东抗日根据地进行大扫荡,杨和荣所在独立营和区中队各村民兵,利用抗日沟、青纱帐和敌人周旋,开展游击战、麻雀战、地道战、地雷战,机智灵活地打击敌人,阻止、延缓敌人抢收秋粮。
为粉碎敌人扫荡和抢收秋粮的阴谋,独立营和其他兄弟部队按“敌进我进”的战术向敌占区转移,经一夜急行军走了60多华里,到敌人空虚的阳信县城附近,打据点,攻县城,破坏伪政权;军分区其他八路军主力也挺进到敌后,打击敌人,迫使敌人回撤。
杨和荣所在营以连为单位夜间急行军也在回撤,在营长宋文钦带领下,夜宿信阳县。凌晨4点多钟,被日本鬼子回撤的一个小队和伪军一个大队300多人包围。哨兵发现时,敌人已进村。四连迅速集中,宋文钦命令四连二排作为突击排,向东南方向突围,杨和荣正是在二排,在排长于登江的指挥下,向包围他们的伪军投掷手榴弹,趁烟雾冲出村子后,杨和荣他们又对伪军喊话:“你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要朝天放。”“要人在曹营心在汉!”“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兔子尾巴长不了,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他们边喊话,边向东南方向打,打了一阵子,天已大亮。正碰上鬼子小队的5个鬼子和一些伪军,打得很激烈,关键时刻鬼子的机枪卡壳了。于登江排长带四班冲到鬼子跟前,机枪射手抡起机枪砸向他们,说时迟,那时快,于登江用刺刀刺死机枪射手,俘虏了机枪副射手。其余三个鬼子直逼杨和荣和他的战友,鬼子挥动刺刀朝他们扑来,班长受伤,副班长杨和荣和八个战士对三个鬼子。三个鬼子屁股对屁股,刺刀朝外,杨和荣用八路军兵工厂生产的“刺锤”,安装到枪上比鬼子的刺刀长了一寸多,他们瞄准目标,刺向一个个鬼子,伪军见状,纷纷逃退。
营连在总结这次战斗时,于登江所在排被评为“英雄排”,杨和荣所在班也受到了表扬,缴获的枪支、弹药、手表都交公。
由于表现出色,同年7月1日,杨和荣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 取材于《岁月如歌——八路军老兵杨和荣的回忆录》 北京燕山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