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人》作者阎真:现代女性怎样做女人
来源:荆楚网 点击次数:次 发布时间:2008年03月17日 作者:不详
荆楚网消息 (楚天都市报副刊) 《因为女人》在本报连载一月,几乎每天都有读者打进电话,希望与作者探讨或者商榷。
其实《因为女人》的故事很俗套:柳依依曾经是一个追求过纯洁爱情的女大学生,当初恋以受骗而告吹后,接下来竟然委身于有妇之夫,甘作情妇……这样的故事并不新鲜,但作者的叙述与剖析依然触动、甚至触怒了众多女性读者。这是什么原因呢?
上周五,记者联系到了该书作者——(长沙)中南大学文学系的阎真教授。
关注的是当代知识女性的生存困境
问:6年前读《沧浪之水》,我们以为湖南又冒出了一位官场作家。没想到我们等待了6年,您拿出来的是一部女性小说。注意力怎么突然转移了?
阎真:确切地说,《沧浪之水》不是一部官场小说,它关注的是男性知识分子在当代生活中的困境与突围;与此相对应,《因为女人》关注的是当代知识女性所面临的生存与情感挑战。所以我的注意力还是非常集中的。知识分子在当代生活中的困境,这是一个世纪性的问题,也是世界性的问题。作为一位大学教授,我见到了太多的实例。这个问题不是来自心灵思辨,而来自我们的时代语境和生存状态。
女性追求完美人生需要更高的智慧
问:知道自己开罪了不少女读者吗?
阎真:预料之中。其实我不过是说出了好多女性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生存困境。我们这个时代给了女性非常大的压力,爱情作为女人生命的核心价值,非常难以实现,因而幸福对她们来说异常艰难。
问:为什么不断拿女人最敏感的年龄说事?
阎真:这是上天对女性的不公。同龄的男女,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会获得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成功而步入人生的佳境,女人却会失去了她最宝贵的青春。女性发生“情感第二春”的机会比男性小得多,这是生理事实(青春不再)和文化事实(男人爱年轻)对她们的制约。在这个欲望化社会,女性发生悲剧的几率是大大增加了,触目皆是,这是新的社会现实,也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动因。小说种种关于女性年龄的说法,全部来自生活,没有一处是我杜撰的。还有更极端更残忍的话,我都不忍写出来。这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我不无悲伤地看到,失败的女性很多,而且,我预言,会越来越多。因此,在这个时代,一个女性要追求完美的人生,需要更高的智慧。
不是每个女性都能学波伏娃
问:你的小说扉页上,把波伏娃(《第二性:女人》作者)和你的两个女性论断放在一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阎真:因为我不同意波伏娃的观点,波伏娃认为女人不是生就的,女性的社会形象是文明决定的。我则认为女性的社会形象既是文明决定的,同时也是生就的。应该说,首先是生就的。生理事实在其展开过程中成为了文明的必然构成,在极大程度上决定了女性的文化和心理状态。波伏娃的“文明决定论”回避了女性先在的生理因素,因而是片面的。
问:你如何看待波伏娃和萨特的关系?
阎真:我根本不欣赏波伏娃和萨特的关系,更不认为他们的关系在中国的实践中会有任何积极意义。波伏娃一生跟随萨特,不结婚不生子,付出这么大,但萨特从来就没有中断过找别的女人,太多了。他死了以后连遗产也没给波伏娃,波伏娃不难堪吗?波伏娃是一个特例,不是谁都可以学的,谁学谁就要准备充当悲剧主人公。
女性在情感困境中的出路是亲情
问:那么,女人在情感困境中的出路在哪里呢?
阎真:在亲情。激情过去了,青春消逝了,只要亲情还在,幸福就还在。亲情是时间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在这里,时间是婚姻的优势。对女人来说,亲情,只有亲情,才是人生幸福的根基。许多女人在这里获得了成功,不然,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孩子,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问:在婚姻中建立亲情的基础是爱情。按照小说中的表述,很多女性是“戴罪”结婚,打着爱情旗号的那份感情是“带菌”的。在这样的婚姻里,亲情如何建立?
阎真:困难就在这里。在一个欲望化的社会中,亲情的建立越来越艰难了。两个走到一起的人,曾有过多少激情的经历?暗怀了多少隐秘的记忆?谁是谁无可替代的唯一?谁又会为谁立地成佛?
问:所以你在书中专门借柳依依的系领导之口阐明了自己对性自由的看法。
阎真:对,你看书真仔细。在两性关系问题上,我个人对自由没有特别大的好感。这不是说男女不应自由恋爱,而是说,太多的男人在自由的旗帜下去实现妻妾成群的梦想,这种自由对女性来说简直就是恐怖主义。所以我在小说中说,“自由不是谁想咬就咬一口的大苹果”,这是对女性说的,也是我希望她们慎用自由的权利。